茶屑

堆一堆国产作品相关同人。

欠债还钱

·短打,瞎jb写,没什么逻辑的东西。

·我需要投喂,我快饿死了。

 

沈亦臻一直认为他和崔皓月永远也不可能和平相处。他们是完全不同、甚至对立的两个个体。他行走在光明里的时候崔皓月绝不可能沐浴阳光,而崔皓月在黑暗里睁开双眼走入霓虹灯光深处时,他也绝不可能睁眼。崔皓月在他的体内蠢蠢欲动。他就是一只凶猛的、择人欲噬的野兽,他的爪牙不是对着敌人就会对准自己。他盯紧了沈亦臻,就和捕猎时的老虎或者狮子没什么两样。而沈亦臻是没有能力抢夺他的任何东西的,只要他能出来,沈亦臻就只能沉睡在水底,像孕育于羊水之中的胚胎一样无害。

他们太不一样。崔皓月有女人、有小弟,有酒肉朋友;沈亦臻什么也没有。崔皓月任性、暴戾;沈亦臻懦弱、善良。为什么世界上会发生这样奇异的事情,把完全不应该凑到一起的两个人格送到同一个身体里去?

沈亦臻常常会想,是不是我消失会更好?是不是我把身体让给那个家伙会更好?他有所有我没有的东西。没有任何人对我予以期待,我也不可能亲近任何人。我的忧郁无法对人言说,我的存在湮没于人群无人知晓,我究竟为什么还会活在这世上,想着渺茫又无法触及的未来?他有时走在美国的大街上,看到那些随处可见的窨井盖,想象着底下有多少老鼠簌簌爬过。那是一种狡猾的动物,比人类要更自在,比人类要更顽强。它们小小的脑袋里到底有多么完备的逃生术,让它们即便落单也不会无所适从。沈亦臻不止一次这样胡思乱想,他的脑壳里装着和普通人一样的思维,只不过他运用起来显然更加娴熟。但他本人对此感到不自在——那应当是错误的,我为什么会这么想?人的孤单不可怕,可怕的只是孤独。我还有家,还有值得信任的人,我既不是异类也不是怪胎,我在人群之中,我活得好好的。

然后莫晓俊就会出现,替他承受他的不安与彷徨,让他安心地、坦然地、平静地生活下去。莫晓俊对崔皓月说,哥,沈亦臻什么时候才会完全崩溃?

这就是个傻子。崔皓月仿佛翻了个白眼,以一向的不屑的口吻说道。他似乎对什么都无所谓,今天也是一样。然后他在夜晚出了门,星星和月亮仿佛追着他走,随他一块没入黑暗。莫晓俊在心湖深处叹了口气。他极想戳戳沈亦臻,跟他讲,哎,亦臻哥啊,在你彻底崩溃前,我带着你一起飞上天空寻找自由吧。他是想这么问的,可是刚才崔皓月也说了,沈亦臻是个傻子。

傻子能想些什么?乱七八糟的什么都行。他这样又怎么会崩溃呢?每一天每一天,总有些事情让他烦扰,让他欢喜或者忧愁。沈亦臻把自己想要的都拿走,挑剩下的就丢给他们,要说起来的话,或许最先崩溃的是他们才对。莫晓俊缓慢地眨了下眼睛,感觉到了疲累。他放任自己沉进水里,一点一点地靠近沈亦臻。亦臻哥啊,什么时候你自己做不了决定,就让我来帮你做吧。反正……你看,活着也很累,不是吗?

崔皓月喝了口酒,想,都他妈是傻子。

女人携着香气过来,媚眼如丝的,肤色在夜里白得耀眼。可这些人外表再光鲜,也没有沈亦臻那混账洁白无瑕。他就如去了七情六欲的花枝,即便用再多的甘露供养,也只能见那受了伤的节湿润起来,宛如沁出泪水,却再也开不了花。他曾是似锦繁花,理应同世界上其他的任何一个人一样生长、闪耀,但是这一切都毁在了人生的最初。崔皓月是不信命的,他从未真正地在世上活过。他所有的时间都是从沈亦臻那分来的,只够他替沈亦臻享了未享的福。崔皓月常常强调,他和沈亦臻是不一样的,他们是两个人。但他的所作所为,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究竟是在向沈亦臻寻求补偿,还是仅仅是想补偿沈亦臻。

你说啊?你说呢?

崔皓月醉了,拿着酒瓶看瓶上虚幻的影子,问着沈亦臻。

切,又装清高是吧?

崔皓月喊来服务生,说包场。服务生没听清楚,他一个酒瓶砸过去,难得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,喊,我包场,今天你们都给我喝尽兴了,一个都不准走,听见没有。他的小弟、女人都起哄,热热闹闹起来。而他坐下来,仰起头把酒灌给自己。

欠债还钱,天经地义。沈亦臻,你就是欠我了,你欠我们了。

崔皓月把卡摔在桌子上,又把手伸出去开了一瓶。开心点吧沈亦臻,你都多久没喝了,嗯?来,干一杯怎么样?于是沈亦臻出来了,他慌乱无措失了方向。他看都没看新开的酒瓶一眼,只是乖乖地付了账,一个一个地把那些喝醉的人送上了出租车,摸着跳得过速的心脏回到了家里。他靠着门背缓缓地滑到冰凉的地板上,苦恼无依地睁眼直到天明。

你,你们,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过我?他这么问的时候,眼角热得糊涂,眼前什么都看不清楚。这是一场无休止的追逐战,谁也不知道究竟谁才是债主。沈亦臻抱住膝盖蜷缩起来,他连自己都没办法相信了。这时候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,闹钟响彻整个室内,也贯穿了他的大脑。沈亦臻慢慢站起,麻木地去洗漱。

新的一天已经降临,这是他于世惶惶的又一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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